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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木偶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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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木偶戲

果然不出我所料,混蛋齊林少還真就沒有把我帶去什麽好地方,而是個死氣沈沈的村莊。村子路口的一枚石碑上,赫然寫著凡間的簡體字:偶村。

我問:“它這名字也太現代化了吧?古石碑上不是應該刻著古文嗎?”

“你一個小松鼠,管它古不古文呢?”

“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松鼠,你這個沒文化的凡人,真可怕!”

齊林少:“……”終於,這一次,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。

拐進村子,姜帝女和原空竟共在一處等著我們。我見了原空的身影,興奮的不得了,拼了老命掙紮著,只可惜齊林少將我的尾巴綁在馬鞍子上系的太緊了,我用盡全身力氣都沒有掙紮開。齊林少那種壞心腸的人,沒有絲毫想幫我的意思,最後的最後,當他們三人寒暄過後,我依然被掛在馬鞍上。

村裏的村長很熱情,為大家備了菜肴,但都是以齋菜為主,估計是因為原空的身份原因,只是村長只擺了三人的碗筷,根本就沒有給我帶份。

作為一只早幾萬年就能化為人形的松鼠,我此刻正在以松鼠的姿態無聲的抗議著,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,冬眠了一個冬天沒有吃東西的松鼠,早就已經要餓死啦!

最讓我郁悶的是,正在舉筷吃的正香的三個人,竟然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我已經餓得發綠的眼神。

直到我坐到飯桌前時,老村長已經將請齊林少他們來的緣由說了一番,我就著飯一起將老村長講的事情消化了。

原來,這個村子是以做木偶為生,世代以來,手藝相傳,而近幾年來做好的木偶頻頻丟失,本來也沒當回事,以為是有人妒忌村裏的手藝,故意來偷走的,可是村裏出了怪事。村子中適婚的男子不約而同的娶了外村來的女子,這些女子雖說來自不同村子,但是打聽過方圓百裏都沒有人聽過那些村子,多數都有些來路不明。更讓村子擔憂的就是,這些年輕力壯的男子自從娶了親後,便不再勞作種田,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裏雕刻木偶,沒日沒夜,足不出戶,已經接連幾人累死在自己家中。

原來,這次村裏請了降妖師,是因為不明原因的出了人命。

吃過飯,在無良公子齊林少的提議下,吃過飯的第一件事,聽著好聽的說法叫做驗屍,不好聽的說法,叫做看死人去。

估計是看出我臉色凝重,一直不說話的原空竟然有些許擔憂道:“這種驗屍的活,姑娘家就不用去了。”

不等我說話,姜帝女突然插話:“師兄和原空大師前往停屍間,我和阿佛姑娘便去村裏的人家裏先去看看。”

等送走原空他們,我扭頭挑釁姜帝女道:“沒想到,大名鼎鼎的降妖神女,竟然害怕屍體。”

她輕蔑的瞟了我一眼,輕輕道:“沒有想到,你個松鼠妖竟然靠著我們降妖人士的降妖符保住了一條命。”

我知道她指的是何事,小傘挖了我的心,若不是因為齊林少提前對我用了黃紙符施了法術,我現在雖然不至於丟了性命,但也要養傷養上個三五載才能恢覆法力。

姜帝女見我不搭話,又自言自語道:“原來山主大人連有人護你這一件事都已經算到了,怪不得他舍得下手呢。”

我還沒有弄明白她的意思,便已經跟她進了一個制偶人的家中。很簡單的村屋草房,屋內的空間不大,並沒有什麽家具,四處散放著各種雕刻木偶和制作木偶的工具和材料。從外到內,並沒有看見其他人,我有些好奇,問身側的姜帝女:“這家的男主人死了,可是他的妻子呢?怎麽並沒有看見?”

姜帝女無奈的嘆了口氣,帶著憂傷說:“妻子?也許從來也沒有過呢!”

“為什麽?”我巡視四周,雖然說家裏的東西堆的比較亂,但其中多多少少透著溫馨的氛圍,不像是單身男人能打造出的。我搖頭表示否定:“姜帝女也許你是個降妖神女,但你終究是個凡人,我敢用我的妖格保證,這個家裏面絕對有女主人。”

“一只跟你一樣的妖。”

“啊?什麽?”被姜帝女突然蹦出的話嚇了一跳,我趕忙糾正:“這裏沒有妖精,也沒有妖精存在過的氣息。”我阿佛雖然算不上法術精湛,但終究沒有白活三萬餘年,對於這裏有沒有妖精還是能肯定的。

說完這些,我拽著姜帝女進了裏屋臥房。一踏進臥房,似乎穿過了一道屏障,我伸手試探了下,並沒有,難道只是我的錯覺。姜帝女立在我的身邊,神色上並沒有顯示出什麽異常,突然白光一閃,我伸手遮住眼睛,等適應後拿開手,眼前的一切卻變了番模樣。

我站在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地上,厚厚的積雪,上面沒有任何痕跡。不由自主的仰頭望向天空,一道詭異的雷,橫空而降。我並沒有見過天雷,可是意識中,卻清楚的知道那是劈向我的天雷,只因為我是世間萬物中不尋常的一個存在。

三萬年長在西方梵境佛祖面前,不僅沒有成佛,反而妖性更濃,是天庭萬界都不能容忍的妖佛。

我閉上眼睛,等待劈向我的天雷將我粉身碎骨之際,一個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。只是一瞬間,她消失的無影無蹤,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,天地間白雪的世界只留下無盡的安靜,這場天雷浩劫,竟然就這樣結束了,沒有一絲激烈。

我猛然睜眼,眼前還是那間屋子,做好和沒有做好的木偶依舊堆在原處。我扭頭看向姜帝女,她的臉色慘白,嘴唇發紫。我伸手拉住她的衣袖,關切的問她:“你怎麽了?”

她一直緊咬嘴唇,並不作聲。

腦中靈光一閃,我有些哆嗦的問她:“莫非,你剛才看見了我恍惚中看見的景象?”

剛才,替我擋下天雷的人,就是我身側的姜帝女。

她突然暴怒的甩開我的手,終於說了句:“原來,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,一場令人不在乎的木偶戲。”

這些話,把我說的莫名其妙,剛才短短一瞬間的幻象,我甚至並沒有看清楚,不知道姜帝女,她究竟看見了什麽。緊追她身後出了這間草屋,正巧碰見驗屍歸來的原空和齊林少,姜帝女見到他二人,也並未停步,突然抓起擺在院子木桌上的一個木偶狠狠的砸向齊林少,大聲嘶喊:“師兄,我恨你!”

憑齊林少的身手,肯定能輕易躲開姜帝女扔出的木偶,可是他並沒有躲,而是立在原地,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子。

砸完東西的姜帝女一溜煙的跑沒有影了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姜帝女這麽像一個女孩子家的模樣,嬌羞憤怒,生動靈氣。

齊林少撿起掉在地上的木偶,在手中拎了拎,才擡起頭,掛上他平日裏的笑容,半開玩笑,半認真的問:“我師妹的女人神經被打開了,我很好奇阿佛姑娘剛剛和我師妹遇到了什麽事情。”

我搖搖頭,並不是撒謊,而是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。

齊林少將木偶放回原處,才對原空道:“大師怎麽看?”

原空口中念著“阿彌陀佛”,緩緩而談:“這裏並不存在妖孽,但村子裏發生的事,跟這些木偶絕對有關系。”

我把眼睛投向原空,我敢說,眼神絕對是赤丨裸裸的,果不其然,立即遭到了齊林少的挑刺:“我說,親愛的阿佛姑娘,跟你表了心意的人是我,你不覺得應該把你的眼神放在我身上更合適嗎?”

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覺得他這種行為幼稚的不得了,真可惜他這個年歲剛過二十三的風流倜儻的青年兒郎。

他卻不理我的眼神,而是對著原空宣誓般的道:“原空大師,我只是跟你打聲招呼,阿佛姑娘從今以後就是我要追求的人了,您即使不想當和尚了,本公子也不會退出。”

我不敢等原空的回答,生怕他答一句:“隨意。”於是,搶在他面前怒斥齊林少:“憑什麽你說的算啊?!”

“憑我是齊林少,憑我喜歡你。”

原空單手撚了幾顆佛珠,片刻後,轉身離開。

我還楞在原地,消化齊林少說的話,跟他很不客氣的問:“你說吧,你堂堂一個貴族公子,為什麽會喜歡我這個身無分文的窮妖精?”

齊林少只是對我咪咪一笑:“習慣了唄。”說完,施施然離開,反把我弄得有些臊羞。

他所說的習慣了,莫非是指我在他的床上冬眠了一個季節的事?

於是,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急忙追到齊林少身邊,刨根問底的追問他:“我說齊林公子,你不會看我的睡顏,看了整整一個冬天吧?”

誰知,他回頭一笑:“我還每天晚上都抱著你呢,只是你睡得太死,沒有發現罷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果然,這種人,不調戲我,就會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阿佛姑娘和齊林公子這是漸入佳境的節奏麽⊙﹏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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